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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笔尖】绝恋(情感小说)

日期:2022-4-16(原创文章,禁止转载)

冷梅从市红十字会门口走出来的时候,秋日的阳光洒在她憔悴、微黄但带有微笑的脸上。走到街口,突然停顿下来,抬头看看了东边的太阳,然后低头看了一下左手腕的表,似乎在想着什么。

马路对面是公交车停靠站,远处驶来一辆18路公交车,冷梅脚步有些颠地慢跑赶上了那辆车。车厢内不是很拥挤,冷梅走到最后端找个座位坐下来,似乎有些疲倦。车载电视播放的声音有些吵闹,冷梅右手倚在玻璃窗前的护栏上,凝神望着窗外树上飘落的叶子。

一个月前,冷梅胃病加重去医院做检查,检查结果是胃癌晚期。这个结果没有出乎她的意料,因为她十四岁就得过胃出血,后来落下慢性胃炎的病根一直折磨她三十多年。冷梅没有把她的病情告诉任何人,幸好她一直未婚现在又是独居,父母又早已不在人世,所以瞒过其他家人还是件容易的事。她已经是第二次踏入市红十字会的大门了,上次是几年前想去捐献骨髓,工作人员询问到她的身体情况,不允许捐献,冷梅一直是个体弱多病的女子,人见人怜的样子。当确诊为胃癌后,冷梅再次踏入红十字会的大门,是去办理遗体捐献登记的。这次工作人员没有拒绝,因为遗体捐献条件与骨髓捐献条件有所不同。

18路公交车进入终点站,汽车东站。或许是因为秋天的缘故,车站有些冷清,环境也有点脏乱。因为临近中午,售票口只开了一个,等待买票的人不是很多。冷梅买到了12:10分那趟开往故乡的班车,市区离她的故乡仅有一个小时的车程。

候车厅有点冷,冷梅这时才发现自己走的匆忙,没有多带几件衣服。双手冰凉,她把两只手放在一起揉搓着些许的温度,眼睛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的样子。

“去往XX县城方向的旅客排队检票上车啦”。冷梅的家乡是去那个县城的必经之路,这几年交通发达,随时出行很方便。工作人员操着一口重重的乡音拿着小扩音器喊着:“都快点啦”。

大巴车看上去有点旧,车厢内不是很干净,座套显然是有段时间没有清洗了,冷梅有多少年没有乘坐这样的大巴回故乡了,已经记不清了。大概得有三十几年了,自打到城里生活,也很少独自回去。望着车内的环境,冷梅在想:车厢也是一个城市的形象,现在的人只顾赚钱了,形象沉底了。

车厢内,乡音更是浓厚。环顾四周,大多数是农家人的打扮。不是冷梅瞧不起农家人,反倒是觉得他们的乡音更亲切几分。回乡的路很平坦,车窗外已是黄绿相间的田野。偶尔一片金黄,是还没有到收割期的稻谷,路两旁的树叶随风摇摆着,一闪而过看上去也是灰蒙蒙的绿,有些日子不见秋雨了,那些尘土附着在叶子上不肯离去。

大巴车行驶了近半个小时,冷梅旁边的女人主动跟她打招呼:“大姐你去县城啊?”这时候冷梅才回过神,刚才她在想着此行的目的。“噢,不是,我去坨子村。”冷梅冲旁边的女人善意的微笑着说。“那么巧啊?我就是那个村子的呢。”女人很清脆的声音,或许是觉得声音过大影响到了其他乘客,最后的声音放低了些。冷梅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
“走亲戚?”女人接着问了一句。“嗯,那个。”冷梅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。因为她这次出行,一上车就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唐突或是不理智,撒谎的话又不会说。“去看望一个同学。”“我也是那个村子里长大的。”

后面的那句,冷梅是有意识的掩饰了自己的心慌,因为她这次出行主要是来看她高中的那个同学,是她的初恋,或许也是最后的告别。想象着见到他会是什么样的状态,他会很吃惊的样子吧?会欢迎我的到来吗?车厢内有另外一个女人与冷梅旁边的女人搭讪,冷梅暂且随着一个人的思绪游走。

一个小时,似乎是一眨眼功夫。突然售票员喊了一句:“坨子村的下车了。”

午后的阳光暖暖的,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。故乡的天是蓝色的,蓝盈盈的纯净。

“大姐,我载你去村子吧。还有一段路呢。”车上与冷梅搭话的女人爽朗的说,一脸热情。冷梅本不想打扰,可是自从几年前那次意外摔伤腿后,长久走路会疲惫,甚至有瘸的迹象。

热情的女人,从路旁那家饭店推出一辆电动车,冷梅想,兴许是她存放在那里的吧。“大姐,上来吧。”“每次去城里,我都是把车存放在那里,那家老板也是咱村子的人。”热情女人没等冷梅问及,自己在那里唠叨开了。冷梅感觉到故乡是暖暖的,故乡的人,故乡的一草一木。

“大姐你去的是谁家啊?”女人声音有些提高,或许是怕冷梅听不到。“叫三林的知道吗?与我年纪差不多。”冷梅知道,这个村子还有一个叫三林的,几年前,因为太想念他,曾经通过114查询过三林家的电话号码,结果打过去不是她要找的他,电话那端的是个年轻人。这是冷梅自己的秘密。后来想,找到了又能怎么样?就把那份美好存在心里吧。这次是不同,冷梅劝慰自己,不想遗憾的离开,下辈子或许不能在相见了。

“噢,知道了,和我婆家住邻居的那个三叔啊。”“三叔很好的人,是咱村的秀才呢。”热情女人夸奖着他,冷梅心里由衷的喜。“这两年养鱼,有赔有赚,过得不错。儿子还考取了名牌大学呢。”

通往村子的路不再是泥泞的路,平整的水泥路。两旁有很多白色塑料布围起来的大棚,有高、又低。故乡在变化,不再是以种植庄稼为主产业的那个年代了。故乡越来越富裕了。

村子也不再是低矮的房子,规划的很整齐,一排一排的布局,房顶上大多数安装了太阳能,阳光下黄灿灿的是玉米,晾晒在房顶,这是农家人的一种晾晒方法,高处日照好,容易风干。紧挨着路边的农家院子里的柿子树,有树枝伸出墙外,枝上挂着的柿子红里透着黄诱人,看来是不怕被偷的。想起小时候,谁家的果子熟了,路过摘一两个也是常有的事,没有谁会认为你是在偷,被主人看到了,也不会有多尴尬。主人会说:“来摘着吃啊,有的是。”那样的记忆,会成为过去式吗?

十几分钟的路,热情女人在一个倒贴着两个大福字的门前停下。“大姐,到了。”“我就不陪你了,在城里给俺婆婆买了两件衣服,俺得送去。”冷梅还没有来得及问热情女人的姓名,她微笑着说再见,就去推开隔壁家的那扇门。

“妈,在家吗?”听起来像叫自己的妈一样亲切,羡慕她们的婆媳关系,那是一种亲情。希望我们的社会,多些和谐和善待的美。

冷梅定了定神,门虚掩着,轻轻一碰就推开了一条缝。还没来得及踏进半步,听到院子里一只狗汪汪地直叫,吓得冷梅倒退一步。这时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,“大黑,你叫啥呢?”是一个女人不温不火的一声。院子里的女人打开门,两个人刚好直视,都吓了一跳。

“你找谁啊?”冷梅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人,略微黝黑的皮肤,个子高高的,胖瘦匀称,倒有几分淳美。

冷梅有些胆怯,或许是自己此行的目的,自己觉得有点愧疚。眉梢微微底下,微笑着说:“应该是三嫂吧?我是从城里来的,三哥的同学,这个村里长大的。”

“同、同学?”三嫂打了一个愣。

“哎,看我这记性,你三哥曾经说起过你。去城里三十多年的那个同学吧?快进院子。”三嫂看来是个痛快人,快人快语的。冷梅的心稍稍平静了些。

院子收拾的很干净,白菜还没有收割,红皮大萝卜长出了土埋的部分有半截高,一小块地的韭菜绿油油,像是一块绿毯子铺在那里,那条大黑狗紧随女主人,摇着尾巴不再汪汪乱叫了。

过堂屋收拾的干干净净,没有一丝杂乱。“快进屋。”“你三哥今天去县城办事,估计晚些时候回。”三嫂伸手拉着冷梅示意冷梅坐在炕沿上。

儿时的大炕,只是现在不再铺芦苇席子了,通炕的床单,一朵大红牡丹绽放,窗外的光照在图案上,有点刺眼。

冷梅还是显得有点拘谨。“来得唐突,三嫂不会怪我吧?”说完,冷梅觉得自己有些失态。“咋会呢?我给你三哥打个电话,催催他早点回来。”三嫂岔开话题。冷梅看着三嫂拿手机的手有些弯曲、也有些肿。电话没有打通,三哥关机。“一准是没电了,咱姐两个边唠嗑边等他吧。”三嫂一直微笑着,冷梅稍微有些放松。

“三嫂你手怎么了?”冷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用手抚摸着三嫂的手问。

“哎,别提了。”三嫂嘴角微微一动,冷梅理解是痛苦的表情。“风湿病、还有风湿性干燥症,多少年了,你三哥几乎不让我干活,尤其是冬天不让我碰冷水,我就是一个废人一样。”

“那是三哥心疼嫂子,”冷梅羡慕的说。心里也是羡慕的,多少年了,自己曾经多次幻想着,假若自己没有去城里生活,或许会和三哥成亲。不免有些凄楚,竭力冷静没有表现出来。

关于风湿性干燥症,冷梅同事的姐姐曾经是同样的病症,她还是了解一些的。干燥症属于慢性自身免疫性疾病的一种,症状繁多,对患者的危害是很大的。“他二姑。”三嫂这样称呼着冷梅,打破了冷梅的思绪。冷梅觉得三嫂像家人一样亲切。

“是我拖累你三哥的,家里家外的忙活,农活我帮不了他什么,你也知道,他本来一个书生样子的人。”说着三嫂用弯曲的手抹着泪。“嫂子,都老夫老妻的了,三哥疼你是应该的。”冷梅劝慰着三嫂。

“看我,咋头次见到你就唠叨个没完呢?”三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“你三哥总是说我没有出息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冷梅感觉到三嫂是幸福的,发自内心的幸福流露出来。

院子里有动静,紧接着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说:“荷花,咋没有关门?”三嫂喜滋滋地说:“你三哥回来了。”顺势出去迎他的男人。

冷梅心里只打小鼓,通通乱跳。自打离开村子,只有十几年前暂短的一面,寒暄几句就再也没有了联系。冷梅理了理鬓角的头发,下意识的想掩住鬓边的白发,也走出屋子。脸有些发烫,心还是不能沉稳。

黝黑的皮肤,瘦高的个子,头发也白了许多,不再是儿时记忆那个年轻、英俊的他了,生活给了他太多的棱角。

“三、三哥。”冷梅本来是喊他三林来着,可是还是咽了下去。

“梅、妹子来了。”冷梅慌乱中还是清晰地听到了那个与“妹”字发音不同的“梅”字的音,心咯噔一下,有那么一丝窃喜。

三嫂笑着对他男人说:“不是说要晚点回的吗?”“打电话都关机。”“哦。”三哥简单了应了一个字。

再次回到屋子里,北墙上挂着的那只老钟表刚好指向下午三点。

三个人片刻的沉默,还是三嫂先开口说了话:“当家的,你吃过午饭了吗?”“在县城吃了。”“那这样,去带他二姑出去转转,多少年也没有回来看看了,顺便去咱家鱼塘捞两条鱼回来,晚上给她二姑烧鱼吃。”冷梅本想说太麻烦之类的话,可是一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,还是慢了半拍。“快去。开车带他二姑转转。”三嫂紧催着他男人。

“嫂子不要麻烦了,晚上我去我二叔家吃就行了。”

“那哪成,到家了,就在家里吃。”三嫂是诚心的挽留。

“汽车大哥借走了,我骑摩托车带他二姑转转。”三哥还是不太喜欢说话,儿时的样子。

此时的阳光没有午间那么暖,坐在三哥的摩托车上有点冷。可是心里却是暖的,第一次这么亲密的与他在一起。三哥骑车的速度不是很快,路上两个人几乎没有说话。三哥的鱼塘在村南,记得之前那里是一片芦苇荡。从村子出来,直奔鱼塘,空旷的地方风有些逞强,只听到风在耳边擦过,路有些坑坑洼洼的,路旁的芦苇花随风摇摆,间或看到蒲蓬在风中挺立。离开家乡三十几年,再次看到蒲蓬也成了惊喜。

“那是蒲蓬吧?”三哥没有搭话,侧头看看了,在距离蒲蓬近的地方停了下来,顺手摘了几只蒲蓬递给冷梅,还是没有说话。冷梅有些不知所措。头顶飞过几只水鸟,消失在视野。冷梅望着它们的痕迹发呆。

感觉有些颠簸,三哥开口说话了:“坐稳了,前面路不好走。要不就抓住我衣服。”冷梅应了一声,两手只是死死的抓牢座架。三哥不再言语。

迎面碰到熟人,与三哥打了声招呼。“去鱼塘啊?”“嗯,回去啊。”三哥还是不喜欢多说一句话,想想三嫂那么一个快人快语的人,怎么与三哥沟通的呢?冷梅脸上却露出了笑,她在回忆儿时的情景。

那个时候,农村还没有电灯,早晚自习都是自家孩子携带煤油灯去学校读书。冷梅打小就勤快,也从来不迟到。可是每次早晨赶到学校,三哥总是比她早到,那个时候三哥就个子高高的,坐最后一排,冷梅个子娇小做头排,每天早上教室的最后排,总有一盏煤油灯是亮着的。可是那时候农村闭塞,男孩与女孩几乎不说话,若是说话会被同学耻笑,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,即便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,或许他们心里是懂得,至少冷梅是懂得。这样的相伴直到冷梅离开村子,但是这样的相伴留给冷梅最暖的记忆。想到这,冷梅打算一会问问三哥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些碎片。

当年的芦苇荡已没有了踪迹,已经是分隔开来的一个个池塘。斜阳洒下余晖,池塘的绿水泛着波光。此时,冷梅觉得有些冷。三哥下车看到冷梅有些发抖的样子,把他的夹克衫脱下来递给冷梅,冷梅有些迟疑。“咋,嫌我脏啊?”冷梅一脸尴尬。有些委屈的想哭。不争气的眼泪在眼眶打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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